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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色渐渐的散去,日出慢慢的显现。柳昭苏仍是守着柳听心,未曾回到征袍之上。最后的一点月色,柳昭苏看着柳听心,她熟睡着,脸色也好了些许。虽然月色散去,但是柳昭苏却仍是不敢片刻的惊扰到柳听心,只想静静的看着她,看着她素净,苍白,却也怎也掩不住明媚的脸,想着自己第一次从柳听风口中听到她名字的那个时候......
烛火昏暗微摇,而帐篷外的风却是咆哮中带着凄厉,犹如带着泪的嘶吼。柳听风虽已换下征袍,却并未入睡,而是借着昏暗微摇的烛火心神专注的看着木案上的地图。
“柳将军是在炫耀吗?”一个沙哑虚弱的声音传来,柳听风抬头瞥了一眼眼前的方向,又低下头淡声的反问,“何出此言?我没什么可炫耀的。”
“月至又一次在你的手上惨败,月至已经元气大伤,即便明日再战也几乎没有赢的可能。你已经胜券在握了,又何必在我面前费心的研究地图推演阵法和战术?”声音一点一点的靠近,声音之中虽是满满的脆弱单薄,却毫不掩饰的讥讽,“柳将军觉不觉得,这帐外的风呼啸的凄厉,像极了亡魂的哀嚎......”
柳听风再次抬起头,看着眼前瘦削,面无血色,嘴角泛白,眼中无光却桀骜不减的男子缓缓的站起身,“无论胜败,这些都是必须去做的。这不是要做给谁看,只是我从不打无准备之仗。更何况,我并不是胜券在握。我杀了你,月至的士兵已经个个恨意入骨,太子焉知这恨意不会助他们反败为胜?即便我云军再胜得以归家,途径南兆,亦是凶险难测,我不能掉以轻心。”话罢,柳听风,又打量眼前的男子一番,“太子还是回到征袍上早些休息吧,你破损的魂魄刚刚成了人形伤势还是很严重。”
“多谢柳将军关心了。”月至星端浅浅的一笑,又道:“说到伤势,柳将军也并不比我好到哪里去,看你的脸色只怕是旧伤复发痛苦难忍吧。你的这些旧伤反复拖延又不断的再添新伤早晚是要一命呜呼的。还有,别只顾着看地图,你脸上的血还没擦干呢。仔细看看你额前的这道刀痕还渗着血,日后只怕会留下很深的疤。柳将军是清秀俊美,留疤实在可惜。”
“倒也多谢太子的关心了”柳听风礼貌的浅淡一笑,抬手擦了擦脸上的血,又淡声的说道:“我不是月至国的将军,又长你几岁。若是太子不介意,唤我柳兄便好。”“既是这样柳兄也不必客气。”月至星端对柳听风的提议并不抗拒,“我不是云朱国的太子,如今又依托你的征袍维系这副残魄,你自然也不必称呼我为太子。想叫什么就叫什么,或是你觉得别扭什么都不叫,随你。”
“好。”柳听风浅声应了一字,低下头去看案上的地图,又接着淡声的开口,“你不必处处提防戒备,去睡吧。我不会趁你宿在征袍上的时候将它毁了,我不是那样的小人。况且,没了征袍就等于没了护身之物,我还不至于那么蠢。”
“我们是老对手了,我当然知道柳兄是什么样的人。”月至星端不假思索的应声,随即又苦笑着摇了摇头,“奈何,柳兄却还是不知我的为人。你当然磊落,可我也不似柳兄想的那样胆小。我不过是不想这漫漫长夜在一梦之间一闪而过罢了,因为......一朝梦醒又是一轮新日,我唯一能做的,日复一日回环往复中我唯一能做的,就是宿在柳兄的征袍上,眼睁睁的看着我月至的将士一个又一个的战死沙场,一个又一个的死在柳兄手上......看着他们绝望的眼神,看着他们的血染在我窝身依附的这件征袍上......我只能这样看着,何其悲楚,又何其痛苦......”